做个不求回报的父亲

和鼎顶玩了一天，两个人都累了，给他刷牙洗澡，哄上床“爸爸练完哑铃后洗了澡再陪你好吗？鼎顶先睡好不好？”

“好。”

“那爸爸把大灯关了，给你开个小灯，好吗？”

“好。”

再打开房门，鼎顶嗖溜溜地转过身来，怯怯地说：“爸爸，我吐了一点点。”果然，枕头边的竹席上湿了一小块。手心开始发热。稳住声音，说：“爸爸给你擦一擦。”擦干席子，擦掉身上的饭粒，换了件睡衣，喂了水漱口，刚想叫他躺下，不放心，拆开竹席，果然下面的垫被也湿了。拿了条干毛巾使劲地在上面擦拭，汗又涌了出来，想了想，心里开始发热。顺口就要对鼎顶说爸爸为了你要累死了，你怎么这么不懂事？！话到嘴边，刹车了。不可以做个“市恩”的父亲，不可以把本心甘情愿的事情当作筹码在孩子面前反复宣扬，爱的付出是快乐的，我学到了这一点，希望他也能学会。我笑着拥他入怀，“没关系的。”鼎顶迟疑地咧开了嘴，眉毛渐渐舒展，眼眸里的笑意照亮了整个房间。

他睡得还是不踏实，间或抬眼扫扫我。我握住他的上臂下缘轻轻地摩拭，粗糙的拇指掠过光滑的肌肤，从纤细的胳膊背侧挤压着薄薄的一层肱三头肌推向前方，在外上髁处被阻挡，一条细细的骨嵴柔弱而坚硬，就像他。儿子渐渐停止动弹，呼吸均匀而沉稳。

入睡前，我和鼎顶说，明天妈妈和阿姨就回来了，你还要不要和爸爸睡？

“我要和阿姨睡。”

“阿姨回来你就不和爸爸睡了，你这么精的呀？！”

鼎顶仰头呵呵地大笑。

好吧，儿子，只要你高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