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期二, 十月 24, 2006

一路上

6:45pm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我来到了公交站。站台上竖着许多杆站牌,我在它们之间穿梭,找寻着自己的方向。似乎有很多车到那,可眺望远处似乎又是遥遥无期,所能做的只有耐心。

终于车来了,上车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。已经是过了下班高峰期,车上的人不多,空出许多位子。大家都忙碌了一天,一脸的倦容。正对着我坐的是一位30多岁的妇女,身上穿着一件米黄色的针织混纺的上衣,一条浅紫色的套裙,脚上是一双与裙子颜色相同的中跟皮鞋,鞋子的后帮有一小块擦痕,鞋跟被磨成 了向前倾30度的小斜坡,掌部的鞋纹已模糊不清了。脖子上戴了一条珍珠项链,左腕上戴了一个玉镯,两件物品发散出呆滞的光芒,不是真货,但可以看出来,她细心打扮了自己。她应该是在商场做销售的。在她手里有一个黄色的塑料袋,依稀可以看见里装了两把上海青和两个菠萝包。下了班,她往家里捎回晚餐的青菜和第 二天的早餐。她打了个哈欠,又继续闭上眼打起盹来,身体随着汽车的摆动而晃来晃去。

在她的旁边是一对母女,妈妈是来接女儿放学的。女儿很精神,跪在座位上看着司机开车,身体扭来扭去。妈妈看来有点累,也有点饿了,她把书包放在大腿上,自己喝起了一盒酸奶。

在我右侧,一个男孩旁若无人地打着手机,时不时发出会心的、青春爽朗的笑声。声音在空荡荡的车厢里回荡,显得与周围如此的格格不入。环顾四周,个个挂着僵硬的、提防的脸,疲倦的脸上写着“拒人千里”。也许是我的样子有点凶恶,女同志们下意识地抓紧了身前的皮包。

我只好把视线转向车外。在左边的广场只有廖廖数人,路灯也没开完,昏黄寂廖的灯光显得周围了无生气。而在马路另一侧,一字排开的几家大酒楼,灯火辉煌,人 声鼎沸。抬头看见楼上的食客坐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推杯换盏,在上面可以看见不远处的湖景。我有点仇恨他们,也许是因为需仰视的缘故,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可以坐下吃饭了,而我们一车的人还在路上奔波。

一路上,走走停停。进站时,总有人上来问,这辆车去不去哪里或哪里?得到否定的答案时,他们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情。车子出站了好远,我还在想,他们能找到了自己的车吗?他们能等到了自己的车吗?

终于,我到站了。下了车,看着周围熟悉的建筑,原先城市里冰冷生硬的味道,慢慢地温暖柔软起来,家就在前方。

回家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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